地中海永不消散的硝烟——透视叙利亚危机(中)

文 / 杨王诗剑   2018-07-14 10:04:39

上期我们对叙利亚内战爆发的背景、根源、过程、主要反对派武装力量的基本情况,以及当前局势走向进行了分析。但叙利亚内战绝不仅仅是一个内政问题,隐藏在这场大戏幕后的国际势力才是舞台的真正主角。

叙利亚处于中东地区的核心位置,战略地位非常重要,称其为“中东地区的十字路口”一点也不为过,正因为如此,叙内乱从一开始就不是内政问题“中东跳动的心脏”

虽说中东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其中恐怕没有一个国家会像叙利亚这般吸引了几乎所有世界和地区的主要政治军事力量。显然,大家蜂拥而至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叙利亚地下那点并不丰富的石油。既然不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叙利亚这个人口和北京差不多的国家还有什么吸引力呢?没错,是巨大的地缘战略价值。在许多世界史的著作中,叙利亚经常被描述为“世界上最大的小国”,这不仅是因为它拥有悠久丰富的古代文明,更因为其重要的战略地位。

叙利亚位于亚洲西部、地中海东岸,处于连接西亚、非洲、欧洲的东西方要道,是中东的核心地带,叙利亚人骄傲地称自己的国家是“中东跳动的心脏”。这里曾是古代商业中心和战略要地,北部沿海商业城市阿勒颇曾是古代中国丝绸之路西端重要的陆上终点。正因为如此,历史上著名的几个帝国都把控制叙利亚及其周边地区作为国家战略的主要支点,罗马帝国、波斯帝国、阿拉伯帝国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无一不是这么做的。

地处中东“十字路口”的叙利亚天生就是焦点,北边是土耳其,东边是伊拉克,南边是约旦,西南边是黎巴嫩和巴勒斯坦,西边与塞浦路斯隔地中海相望,与世界最大的几个石油储藏国和俄罗斯的欧洲部分都离的很近。事实上,中东地区的几个重大热点问题,如阿以和谈、伊拉克问题、反恐问题、伊朗核问题、库尔德民族问题等,都与叙有着紧密联系,后者一直都被认为是中东实现全面和平的关键国家。所以,叙利亚内战从一 开始就注定了不是一个内政问题,而是国际政治问题。

渐趋边缘化——美国的叙利亚“演出”

美国对叙利亚的渴望在二战后期开始突显,特别是伊拉克战争之后愈发强烈,因为叙利亚将有助于美国彻底盘活中东战略布局。在东面,将可以直接兵临伊朗和伊拉克两国城下,形成围城之势,使两伊反美力量不敢轻举妄动;在西边和南边,既可与以色列实现战略对接,也可利用地中海出海口,通过扼制苏伊士运河进而影响整个西南欧地区,更能够打通沙特等亲美阿拉伯国家向北延伸的关键节点,使美国在阿拉伯世界的影响力形成地理上不间断的片区;在北面,美国通过库尔德问题,便可更加深入的影响土耳其国内政治,借道土耳其直达黑海和里海地区的陆路大通道,进一步对俄罗斯进行封锁。

“相爱相杀”的外交变迁史 美国要控制一个国家,无非两种途径:拉拢和打压,要不成为盟友,要不成为傀儡。而在对叙问题上,美国则经历了从打压到拉拢再到打压的“纠结”过程,足见重视程度。

起初,美通过国际影响力不断插手叙国内事务,甚至还策划了多起军事政变,企图将叙利亚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均未得逞。1973年十月战争后,时任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展开名满世界的“穿梭外交”,为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松访问叙利亚奠定了良好的政治外交基础。但由于苏联的巨大影响和中东地缘政治格局主要由阿以冲突主导,所以美叙关系总体比较冷淡。

海湾战争期间,叙利亚支持美国反对伊拉克吞并科威特的立场,开启了美叙关系“蜜月期”。1994年10月,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访叙,将美叙关系推向顶峰。在“9·11事件”前,推动阿以和谈进而促成中东地区实现全面和平是美国中东政策的核心内容,叙利亚成为美国拉拢的重点对象。

“9·11事件”后,美国在中东的核心诉求转为反恐,而叙利亚支持的黎巴嫩真主党和巴勒斯坦对抗组织哈马斯就是美国定义的“恐怖组织”。2002年1月,布什在国情咨文中提出了著名的“邪恶轴心”概念,将伊拉克、叙利亚、伊朗等国视为“支持恐怖主义的政权”。1年后,由于不满叙利亚反对对伊拉克动武,美关于叙的定义变成了“恐怖主义国家”,这意味着美对叙的立场发生根本性变化。而在叙利亚看来,美国对以色列一味偏袒,根本没有拿出推动中东实现和平的诚意。2003年12月12日,布什签署了对叙实施制裁的《叙利亚责任及黎巴嫩主权法》,标志着美叙关系彻底破裂。

“非接触式”主导 或许是在伊拉克领略到了推翻一个强人政权的巨大代价,又或许是对叙利亚实在爱不释手,叙内乱爆发后,面对这个千载难逢的推翻阿萨德政权的机会,美国并未如外界想象的那样直接出兵干涉,而是选择了在幕后指挥。

首先是政治上孤立。叙内乱爆发后不久,美国和西方国家就以叙对示威者使用暴力和化学武器为由,宣布进行“人权制裁”,并呼吁巴沙尔必须下台。随后大力支持阿盟驱逐叙的决议,并撤离了驻叙大使和使馆人员。2012年,美国公开承认“叙利亚反对派和革命力量全国联盟”为叙人民的代表,标志着对阿萨德政权的孤立进入新阶段。

其次是经济上打击。在推动联合国制裁叙利亚的决议失败后,2011年8月18日,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总统令,宣布对叙实施单方面制裁,并怂恿包括英国在内的欧盟国家加大对叙的制裁力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军事上扶持反对派。2013年6月13日,奥巴马授权向叙反对派提供武器,标志着军事援助公开化。在特朗普批准的2018年国防预算中,有5亿美元是专项用于向叙反对派提供军事援助,包括3.93亿美元的武器援助和超过1亿美元的训练经费。在扶持对象上,内乱初期,几乎只要打着民主旗号的反对派武装都得到了美国及西方国家不同程度的支持,尤其是规模迅速扩大、战绩标榜的自由军是重点扶持对象。随着战局的变化,眼看自由军已是烂泥扶不上墙,美国将援助重点逐渐转向了在对抗极端组织时表现出强大战斗力的人民保卫军(民主军)。

可以说,没有美国在背后推波助澜和大力支持,叙内乱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梦想与现实之间隔着一个俄罗斯 不过,世事难料。就在叙战局向着美国的意愿稳步推进时,俄罗斯的加入一举扭转叙政府军颓败的局势,加之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正处于重大调整期,美在叙问题上变得进退两难。这种纠结本质上还是源于对叙利亚的“不舍”,所以每每看到局势朝着不利于己方势力发展之时,“化学武器”就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新闻的头条,于是美国及其盟友可以名正言顺地实施一轮远程精确打击,摧毁叙政府重要军事设施和目标,暂缓政府军进攻锋芒。或许,在战略重心转移、战略目标转变的大背景下,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美国人最希望看到也只能做到的,就是维持叙战乱现状。而正是这种纠结的状态,让美国在叙利亚危机解决进程中越来越被边缘化。

叙利亚处于中东“心脏”地带,如果美国将其控制,可以大幅拓展势力范围,并对俄罗斯和伊朗形成更加完整严密的战略包围圈

美军装甲车辆出现在叙利亚北部,表明美军向这一地区派遣了地面部队帮助库尔德武装作战和训练

美军士兵正在给民主军讲解武器使用和基本战斗技巧

美英法对叙空袭的装备使用和打击目标示意图俄罗斯周边环境图。可以看到,在俄西南边,除染红区域外,其余都是欧盟或者北约成员国,俄西进路线已基本被封死,所以叙利亚对俄跳出战略包围圈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图中标注红色三角的是俄驻叙塔尔图斯海军基地)叙利亚政府军装备的俄制“铠甲”防空系统是叙防空部队的主力武器,在防范美以等国空袭时发挥了重要作用

历史与现实的羁绊——俄罗斯的叙利亚“演出”

俄罗斯军事介入叙利亚是普京大国复兴梦想的重要反映,背后既有源于苏联时期的历史因素,也有基于现实利益的战略考量。

割舍不了的历史情愫 冷战时期,中东的基本格局是美国扶持以色列,苏联支持叙利亚、埃及、利比亚等阿拉伯国家。1970年,萨达特接任埃及总理,其疏远苏联的态度让后者谋划对中东的重新布局。而老阿萨德上台后,更是认为叙是与美以对抗的“前线国家”,与苏联结盟是唯一选择,两国在军事、经济、商业等领域形成了密切联系。

1971年,叙将塔尔图斯港对苏海军开放,为其提供后勤服务,这是苏在海外建立的第一个海军补给点。1974年,叙同意将塔尔图斯港升格为苏海军的海外军事基地,这也是苏在海外第一个正规海军基地。而叙的外来军事援助、武器装备采购主要来自苏联,苏军事顾问、教官常驻叙,为其与以色列作战提供支援。1980年,苏叙签署《友好合作条约》,两国战略合作关系达到顶峰。当时,叙利亚有“苏联人的以色列”之称,是苏联在整个中东地区最可靠的盟友和最重要的战略支点。这就是如今叙政府军全套苏/俄装备体系的由来,也是俄在叙介入叙局势的历史缘由。

熄灭不了的现实渴望 苏联解体后,国力大幅衰减的俄罗斯被迫从中东战略后撤。虽然体量不行了,但超级强国的战略眼光还在,所以,俄一直竭力维持着在叙的海空基地,特别是塔尔图斯港。这个算不上大的港口是目前俄设在除独联体国家以外的唯一海军基地,是俄屈指可数的出海口之一,更是其在地中海唯一的立足点,对于跳出北约包围圈、打破西方封锁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反之,如果俄失去了叙,不仅对中东地区的实体影响将消失,而且通往欧洲的直接海上通道将被关闭。尽管在乌克兰危机爆发伊始,俄就火速占领了克里米亚以保留黑海出海口,但毕竟黑海已经被北约“买断”,要顺利进出地中海谈何容易。在这种情况下,叙对俄的重要性就更加突显,因为失去了前者,后者就会彻头彻尾地变成一个实质上的内陆国家,这对于疯狂追逐出海口的俄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此外,叙还是俄遏制反政府武装和恐怖势力的重要支点。不少来自车臣地区的极端分子都参与了叙内战,部分人员甚至在“伊斯兰国”军事高层中占据着重要位置。据俄情报部门估算,“伊斯兰国”约有10%的人员来自俄与独联体国家。同时,俄北高加索地区的一些带有伊斯兰宗教背景的恐怖组织,如“高加索酋长国”、“奥霍夫斯基地区组织”等,都已宣誓效忠“伊斯兰国”,而“伊斯兰国”也宣布北高加索为“该国”的一部分,并称俄为敌人,威胁要在车臣和高加索开战。经过叙战火淬炼,这些武装分子一旦回流,将对北高加索和中亚地区构成严重威胁,甚至导致车臣地区再度分裂,将战火蔓延到整个北高加索乃至南伏尔加河沿岸地区,对俄国家安全造成严重威胁。

是不是巴沙尔并不重要 俄罗斯的立场非常鲜明——坚定支持巴沙尔政权。内乱初期,俄主要通过政治力挺和军事援助来表达这一态度。一方面,利用否决权连续阻止美国推动联合国制裁叙利亚的决议;另一方面,为叙政府军提供情报预警和武器装备支持。然而,叙政府军四面受敌,节节败退,巴沙尔政权实际控制区域曾一度仅占叙国土面积的20%左右。

眼见局势将脱离控制,俄不得已火线参战,理由很简单:在叙政府的请求下,与国际社会一道打击“伊斯兰国”等企图在叙内乱中浑水摸鱼的极端组织。2015年9月30日,俄联邦委员会批准在叙利亚动用武装力量。在随后的日子里,我们看到了S-400、苏-35和苏-57等一直活在新闻中的武器亮相沙场,也听闻了俄军官兵不畏牺牲、英勇战斗等可歌可泣的悲壮故事。

俄罗斯的直接介入从根本上扭转了叙内战的局面,挽救了巴沙尔政府,维护了自己的战略利益。同时,由于表现上佳,俄在国际和地区中的战略威信得到大幅提升,并且凭借对局势恰到好处的精准把控,还收获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战略惊喜。比如成功离间了美土之间脆弱的友谊,又比如将叙利亚战场变成了新型武器装备的试验靶场和免费广告等。

据俄军统计,在2年多的作战中,共派出4.8万多名军人在叙利亚参战,动用了215种武器,空天军航空兵战斗起飞共计3.4万架次,舰船和潜艇对敌方实施了100次精确打击。俄军共计摧毁敌方8 000个装甲目标、718个武器弹药生产点和396处非法采油点及炼油厂,消灭60 318名恐怖分子。2017年3月15日,普京闪电访叙,宣布俄驻叙主要军事力量开始撤离,但会继续保留驻赫迈米姆空军基地和驻塔尔图斯海军基地。

显然,俄罗斯并没有打算直接出手帮助巴沙尔重现统一,俄需要的是一个亲俄的叙利亚政权和相对稳定的环境,以确保俄的战略利益不受损失,至于是谁来领导并不重要。

卫星拍摄的俄驻叙空军基地图片。可以看到,苏-35也来到了叙战场,据称,该型战机曾在空中与美军F-22对峙并将对方驱离

俄空天军图-22M3轰炸机在叙上空执行轰炸任务

俄罗斯在叙部署的S-400防空系统,给美以土等国的空袭行动敲响了警钟

“伊斯兰国”是个啥

前文中多次提到的“伊斯兰国”可谓叙战场上风头最劲的武装力量,这只独立于叙政府军和反对派武装的第三方武装集团堪称“异类”,主张开展“圣战”(伊斯兰教及穆斯林世界常用的宗教术语,出自阿拉伯语词根“jahada”,意为“作出一切努力”或“竭力奋争”,本意是为保卫伊斯兰教、反对异教迫害而发动的战事,遵循和平、宽恕的原则。后来渐渐被野心家异化为排斥异己的

武装行动)以建立政教合一的、纯粹的伊斯兰帝国。

“基地”背景 1999年初,约旦人扎卡维在“基地”组织支持下,成立了圣战组织“沙姆战士”,很快更名为“统一和圣战组织”,密谋恐怖活动。在“9·11事件”的激励下,扎卡维辗转至伊拉克北部库尔德地区建立基地。随后,伊拉克战争带来的乱局给各类恐怖组织提供了充分生长的土壤,扎卡维的声势不断壮大。2004年9月,扎卡维宣誓效忠“基地”组织,并将“统一和圣战组织”更名为“伊拉克基地组织”。

2006年开始,美国加大了对伊拉克教权派武装的围剿,扎卡维被击毙,奥马尔·巴格达迪接任后,于当年10月联合萨达姆时期的前伊拉克复兴党军官及其他逊尼派叛乱组织,成立“伊拉克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 of Iraq,简称ISI),逐步控制了伊拉克西部及北部大部分地区。2010年4月18日,奥马尔遭美军和伊政府军突袭阵亡,自诩“先知穆罕默德后裔”的贝克尔·巴格达迪被推选为新一届领导人。

在内讧中雏形初现 在艾布·穆罕默德·约拉尼回国创建了“胜利阵线”(也译为努斯拉阵线、支持阵线)后,ISI给予了大部分资金支持。随着伊拉克战场上的节节胜利,巴格达迪野心膨胀,于2013年4月公开宣布合并“伊拉克伊斯兰国”和“胜利阵线”,改名为“伊拉克和大叙利亚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 of Iraq and al Shams,或者Islamic State of Iraq and Greater Syria,简称ISIS)。

需要指出的是,ISIS也被称作ISIL,即Islamic State of Iraq and Levent,意为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黎凡特是一个不精确的历史地理名称,泛指地中海东部地区的叙利亚、黎巴嫩、以色列、约旦、巴勒斯坦等国以及部分土耳其南部地区,西方媒体多此称谓,其中包含了一些政治目的。一般意义上讲,ISIS和ISIL意思相同。

黑旗树立 ISIS遭到约拉尼的强烈反对,他要求时任“基地”组织领袖扎瓦赫里进行仲裁,后者裁定ISIS违背伊斯兰法,责令巴格达迪将活动范围严格限定在伊拉克境内。巴格达迪当然不会接受,命令进入叙利亚的所属各部强制解除“胜利阵线”武装。2014年初,ISIS对叙东部两省——代尔祖尔和拉卡发起进攻,打败了“胜利阵线”。同时,鉴于ISIS过于残暴和不服管理的行为,“基地”总部也宣布与巴格达迪断绝关系。自此,ISIS正式成为一支完全独立的极端武装集团。

在确立了代尔祖尔和拉卡这两块根据地后,巴格达迪决定打通伊拉克和叙利亚两大战场的联系。从2014年6月开始,ISIS反攻伊拉克,取得了巨大战果,并控制了伊叙、伊约边界的全部过境点,达到全盛。6月29日,巴格达迪在摩苏尔宣布,“伊拉克和大叙利亚伊斯兰国”更名为“伊斯兰哈里发帝国”(Islamic State,简称“伊斯兰国”,即IS),定都拉卡。国名中删除了“伊拉克和大叙利亚”表明,巴格达迪已经放眼全世界。

不作死就不会死 值得一提的是,IS遵循逊尼派原教旨主义(将所有不认同其主张的人,包括什叶派穆斯林、基督徒和逊尼派温和派,都视为“异教徒”或“叛教者”,通过暴力手段予以“净化”),但更加极端,连巴勒斯坦逊尼派原教旨主义组织“哈马斯”也不放过。正是这种“六亲不认”的理念,才会出现“世界上唯一一个同时得罪了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的“无脑”行为,IS也成为全世界的敌人,在各方共同围剿下,目前已退居到叙东部沙漠地带苟延残喘,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美俄隔空较劲与“伊斯兰国”搅局基本就是叙内乱“上半场”的主要内容。进入“下半场”后,势均力敌的战争态势决定了长居幕后的干涉力量必须传递至前台,尽管谁都没有“终极审判”的能力,但叙内乱的最终结局只能也必须是由本地区的利益相关方共同推进。弥漫在地中海东岸的硝烟会否快速散去?请在下期中寻找答案。 [编辑/山 水]

“伊斯兰国”鼎盛时期占领的叙利亚国土面积示意图(灰色和黑色部分),可以看到,基本上一半国土落入极端组织之手

美军对在叙“伊斯兰国”打击行动示意图,其轰炸主要集中在叙北部和东部,间接支援了民主军

IS战士乘坐装甲车通过城区。由于控制了叙产油区,加上各地抢掠,IS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这也是其快速发展壮大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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